第129章小乞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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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乞丐的動作雖快，卻也能收發自如，見老人對他的行為動怒，揮出去的拳頭立刻僵住，站在原地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，戒備地朝胡大剛和杜梨看來看去。
“你可偷了這位小娘子的銀錢？”
老人一邊說一邊杵了杵手中的拐棍，將末端頓在地上啪啪直響。
“我沒偷，只是先借來用用。”
聽到老人的話，小乞丐立刻不服氣地反駁，斂起的戾氣又從眉宇間顯露出來，瞪大眼睛怨毒地盯著胡大剛和杜梨瞧。
“混賬東西！不問自取即為偷，這個道理你不懂？”
聽他說出如此歪理，老人便立刻掄起拐棍‘嘭’地一聲打在了他身上。
那小乞丐原就生得瘦小，身上的衣衫也破得到處是洞，被老人一棍子打下去，露在外面的皮膚立刻現出一條紅痕。但他卻依舊倔犟地站著，任身體被老人打得一個踉蹌，也沒有露怯。
杜梨看得心中一緊，某些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也被無形地觸動，正想著要不要上前阻止他時，便見那老人慢慢收了拐棍，沈聲朝小乞丐喝道：“還認不認錯？”
“不認！”
小乞丐小小的身子繃得像鋼筋似的，瞪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固執地吼道。
“好！不認！那今日我就打得你認錯為止！”
對於小乞丐的執迷不悟，老人似乎非常痛心，渾濁的雙眼裏閃過濃濃的失望，再次揮起拐棍朝他打了過去。
聽到耳邊傳來的‘啪啪’聲，杜梨忍不住有些牙痛。
這算什麽？她不過是想上門討回被偷的錢而已，就要被迫看這種鬧劇。而且這個小乞丐本就瘦得一把骨頭，被那老頭兒這麽打下去還能活命麽？
心裏無奈地一想，杜梨便又擡起眼角朝胡大剛看了看，卻見那人像是沒看到眼前的暴行一樣，一臉沈默淡定。
見他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，杜梨只得自己上前，沖那老頭兒的背影道：“餵，別打了，再打他就要被你打死了！”
但老頭兒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。
他身體雖然看上去幹癟瘦小，但手裏的力道可不輕，小乞丐露在破衣裳外的肩膀被他連打幾棍之後，很快就青紫一片。
杜梨雖對小乞丐沒什麽好感，卻也非常同情他的處理，見老頭兒不理會她，突然腦子一熱，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了他身前。
“別打了。”
隨著她的話音出口，老人揮到一半的拐棍也突然被一只憑空伸出的大手截住，原來是胡大剛在杜梨上前的同時便出手，及時攔住了即將落在她身上的木棍。
“別打了！我們來只想要回剛才他拿去的銀錢，如果你們確實困難，可以讓他到牙行去找活兒幹，幹嘛非要學做賊呢！”
見杜梨皺著眉頭這樣說，舉著拐棍的老頭兒立刻征了征，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抹異色，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。
杜梨頓了頓，又看向另一邊的小乞丐：“你是叫柱子吧？之前你在街上拿的那些錢，足夠你和你爺爺過上好長一段安生日子了，如果你真想改善生活，何不去找個正經事情做？”
聽到她的話，小乞丐只擡頭淡淡地看了看她，便冷哼一聲把頭轉了開來。
見他如此倔犟，杜梨也不好再說什麽。她又不是什麽慈善家，沒有勸人向善良的義務。方才之所以一時沖動擋在他面前，不過是物傷其類，想救他一命而已。
不過那老人聽到杜梨的話後，目光卻變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，深深地朝她看一眼，便上前伸手在小乞丐的腰間一摸，把杜梨不見的錢袋提溜了出來。
“啊，我的錢袋……”
杜梨看得眼前一亮，心中滿是失而覆得的喜悅。
老人將錢袋遞到她眼前：“小娘子，家孫偷你的錢實在是無奈之舉，不知你們可否看在老朽的份上……”
話剛說到一半，他便突然弓起背捂著嘴猛烈的咳嗽起來，直咳得整張臉憋得通紅，連氣都喘不順。
剛才一直無動於衷的小乞丐這次終於急了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老人跟前，又是拍背又是攙扶，眼裏滿是焦急：“爺爺，你怎麽樣了……”
那老人似乎飽經病痛的折磨，一番咳嗽下來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，就著破爛的衣裳歪坐在門檻上，只用有些渙散的眼神瞅了小乞丐一眼，便將頭轉開了。
小乞丐知老人是在生他的氣，也不言語，只將他扶到門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，便跑到院中將他剛才扔掉的那只破碗撿起來，將裏面僅剩的一口水餵進了老人嘴裏。
杜梨看著眼前的情景，心忍不住動了動，對小乞丐的看法也有了改觀。
“你爺爺看起來病得不輕，你送他看大夫了麽？”
聽到杜梨帶著憐憫的話，正細心觀察老人情況的小乞丐忍不住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，語氣不善地道：“勞你費心，等我明日再偷一回就有錢送他去看大夫了，你們怎麽還不走？”
杜梨被他一句話噎住，只得悻悻地看了胡大剛一眼。
方才胡大剛進屋不久便扶著這位老人出來了，想必兩人之間有過一番交談，現下這小乞丐又是個刺兒頭，能好好說話的也只有那老人了。
但不等胡大剛反應過來，被細心侍候著的老人便擡手在小乞丐頭上呼了一巴掌，氣道：“不明事理的兔崽子，偷人的東西你還有理了？”
被爺爺一番教訓，小乞丐終於老實地閉上了嘴，又不聲不響把人扶起來進了屋。
杜梨原是想討回銀錢便離開的，但看到眼下的情況，又覺得有這樣走掉有些過意不去。
跟著爺孫兩踏進屋門，杜梨這才看到他們住所的環境。
若說她以前在胡有財家住的那間是茅屋，那這間房子根本連屋都算不上，頂上的橫梁塌了一半，連屋頂都是掀開的，除了放在角落裏的一張床，便再無其它家具，真不知這對爺孫是如何在這裏生活下來的。
“楞在那裏幹什麽？還不快去給客人倒茶！”
見小乞丐將自己扶到椅子上坐下後就杵在一旁不動，老人立刻又擡頭喝了他一句。
杜梨循著他的聲音向那小乞丐看，發現他果然又瞪圓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朝她和胡大剛看，聽到老頭兒的話後才不甘不願地轉身朝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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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偷了這位小娘子的銀錢？”
老人一邊說一邊杵了杵手中的拐棍，將末端頓在地上啪啪直響。
“我沒偷，只是先借來用用。”
聽到老人的話，小乞丐立刻不服氣地反駁，斂起的戾氣又從眉宇間顯露出來，瞪大眼睛怨毒地盯著胡大剛和杜梨瞧。
“混賬東西！不問自取即為偷，這個道理你不懂？”
聽他說出如此歪理，老人便立刻掄起拐棍‘嘭’地一聲打在了他身上。
那小乞丐原就生得瘦小，身上的衣衫也破得到處是洞，被老人一棍子打下去，露在外面的皮膚立刻現出一條紅痕。但他卻依舊倔犟地站著，任身體被老人打得一個踉蹌，也沒有露怯。
杜梨看得心中一緊，某些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也被無形地觸動，正想著要不要上前阻止他時，便見那老人慢慢收了拐棍，沈聲朝小乞丐喝道：“還認不認錯？”
“不認！”
小乞丐小小的身子繃得像鋼筋似的，瞪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固執地吼道。
“好！不認！那今日我就打得你認錯為止！”
對於小乞丐的執迷不悟，老人似乎非常痛心，渾濁的雙眼裏閃過濃濃的失望，再次揮起拐棍朝他打了過去。
聽到耳邊傳來的‘啪啪’聲，杜梨忍不住有些牙痛。
這算什麽？她不過是想上門討回被偷的錢而已，就要被迫看這種鬧劇。而且這個小乞丐本就瘦得一把骨頭，被那老頭兒這麽打下去還能活命麽？
心裏無奈地一想，杜梨便又擡起眼角朝胡大剛看了看，卻見那人像是沒看到眼前的暴行一樣，一臉沈默淡定。
見他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，杜梨只得自己上前，沖那老頭兒的背影道：“餵，別打了，再打他就要被你打死了！”
但老頭兒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。
他身體雖然看上去幹癟瘦小，但手裏的力道可不輕，小乞丐露在破衣裳外的肩膀被他連打幾棍之後，很快就青紫一片。
杜梨雖對小乞丐沒什麽好感，卻也非常同情他的處理，見老頭兒不理會她，突然腦子一熱，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了他身前。
“別打了。”
隨著她的話音出口，老人揮到一半的拐棍也突然被一只憑空伸出的大手截住，原來是胡大剛在杜梨上前的同時便出手，及時攔住了即將落在她身上的木棍。
“別打了！我們來只想要回剛才他拿去的銀錢，如果你們確實困難，可以讓他到牙行去找活兒幹，幹嘛非要學做賊呢！”
見杜梨皺著眉頭這樣說，舉著拐棍的老頭兒立刻征了征，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抹異色，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。
杜梨頓了頓，又看向另一邊的小乞丐：“你是叫柱子吧？之前你在街上拿的那些錢，足夠你和你爺爺過上好長一段安生日子了，如果你真想改善生活，何不去找個正經事情做？”
聽到她的話，小乞丐只擡頭淡淡地看了看她，便冷哼一聲把頭轉了開來。
見他如此倔犟，杜梨也不好再說什麽。她又不是什麽慈善家，沒有勸人向善良的義務。方才之所以一時沖動擋在他面前，不過是物傷其類，想救他一命而已。
不過那老人聽到杜梨的話後，目光卻變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，深深地朝她看一眼，便上前伸手在小乞丐的腰間一摸，把杜梨不見的錢袋提溜了出來。
“啊，我的錢袋……”
杜梨看得眼前一亮，心中滿是失而覆得的喜悅。
老人將錢袋遞到她眼前：“小娘子，家孫偷你的錢實在是無奈之舉，不知你們可否看在老朽的份上……”
話剛說到一半，他便突然弓起背捂著嘴猛烈的咳嗽起來，直咳得整張臉憋得通紅，連氣都喘不順。
剛才一直無動於衷的小乞丐這次終於急了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老人跟前，又是拍背又是攙扶，眼裏滿是焦急：“爺爺，你怎麽樣了……”
那老人似乎飽經病痛的折磨，一番咳嗽下來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，就著破爛的衣裳歪坐在門檻上，只用有些渙散的眼神瞅了小乞丐一眼，便將頭轉開了。
小乞丐知老人是在生他的氣，也不言語，只將他扶到門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，便跑到院中將他剛才扔掉的那只破碗撿起來，將裏面僅剩的一口水餵進了老人嘴裏。
杜梨看著眼前的情景，心忍不住動了動，對小乞丐的看法也有了改觀。
“你爺爺看起來病得不輕，你送他看大夫了麽？”
聽到杜梨帶著憐憫的話，正細心觀察老人情況的小乞丐忍不住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，語氣不善地道：“勞你費心，等我明日再偷一回就有錢送他去看大夫了，你們怎麽還不走？”
杜梨被他一句話噎住，只得悻悻地看了胡大剛一眼。
方才胡大剛進屋不久便扶著這位老人出來了，想必兩人之間有過一番交談，現下這小乞丐又是個刺兒頭，能好好說話的也只有那老人了。
但不等胡大剛反應過來，被細心侍候著的老人便擡手在小乞丐頭上呼了一巴掌，氣道：“不明事理的兔崽子，偷人的東西你還有理了？”
被爺爺一番教訓，小乞丐終於老實地閉上了嘴，又不聲不響把人扶起來進了屋。
杜梨原是想討回銀錢便離開的，但看到眼下的情況，又覺得有這樣走掉有些過意不去。
跟著爺孫兩踏進屋門，杜梨這才看到他們住所的環境。
若說她以前在胡有財家住的那間是茅屋，那這間房子根本連屋都算不上，頂上的橫梁塌了一半，連屋頂都是掀開的，除了放在角落裏的一張床，便再無其它家具，真不知這對爺孫是如何在這裏生活下來的。
“楞在那裏幹什麽？還不快去給客人倒茶！”
見小乞丐將自己扶到椅子上坐下後就杵在一旁不動，老人立刻又擡頭喝了他一句。
杜梨循著他的聲音向那小乞丐看，發現他果然又瞪圓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朝她和胡大剛看，聽到老頭兒的話後才不甘不願地轉身朝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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